发布日期:2025-08-16 07:21 点击次数:181
河南洛阳有个叫陈武的货郎,走南闯北收山货。这年深秋往伏牛山去,天黑时迷了路,撞见山腰有处宅院。
院墙是黄泥糊的,两扇木门虚掩着。陈武叩门,半天走出个驼背老汉,说家里不便,让他另寻去处。
“大伯行个方便,我给您留些干粮。”陈武说着,从挑子里摸出两个麦饼。老汉犹豫片刻,侧身让他进了院。
院里静悄悄的,三间瓦房黑着灯。陈武刚放下担子,就闻见股怪味,像腐木混着铁锈,从西厢房飘来。
“您家有啥东西坏了?”陈武咂咂嘴。老汉脸一僵,说房梁漏雨,霉味罢了,催他赶紧歇息。
东厢房陈设简单,只有张土炕。陈武躺下,那怪味总往鼻子钻,搅得他睡不着。后半夜,竟听见西厢房有哭声,细细的,像个姑娘。
他悄悄爬起来,扒着西厢房窗缝看。昏黄油灯下,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正梳头,头发掉得满炕都是,脸色比纸还白。
姑娘梳着梳着,忽然呕出口黑血。陈武吓了一跳,碰倒了窗台下的瓦罐,里头的药渣撒了一地。
“谁?”老汉举着油灯冲出来,看见陈武,手都抖了,“你咋在这儿?”陈武指着西厢房:“大伯,那姑娘病得重,咋不请郎中?”
老汉叹口气,说请过了,都治不好。这是他独女春燕,半年前被毒蛇咬了,就成了这模样。
“明日我帮您进城请个好郎中。”陈武拍胸脯。老汉摇摇头,说城里郎中都请遍了,没用。
陈武却来了犟劲,说啥都要多留一日。“我认识个老猎户,专治蛇毒,我去请他来。”他硬把挑子里的腊肉塞给老汉,算是食宿钱。
天亮时,陈武往山外走,路过溪边洗脸,看见水里飘着片红叶,背面竟画着个小蛇,七寸处标着红点。
他心里一动,把红叶揣进怀里。走到山坳,果然遇见个戴草帽的猎户,正往猎枪里装火药。
“大叔可知伏牛山有种蛇,咬了人会掉头发?”陈武递过烟叶。猎户接过卷着,说那是“烂骨蛇”,毒在七寸,解药难寻。
“不过我祖上传过个法子。”猎户压低声音,“找块埋在蛇穴上的老青砖,煮水喝能去毒。”陈武记在心里,谢过猎户往回赶。
回到老汉家,春燕又在呕血。陈武掏出红叶给老汉看:“您家附近有烂骨蛇穴吗?”老汉眼睛一亮,说后山石缝里常有这种蛇出没。
三人往后山去,石缝里果然盘着条青黑色的蛇,鳞片闪着寒光。陈武捡了块石头砸过去,蛇“嗖”地钻进洞里。
“这石缝旁的青砖,就是解药?”陈武指着块长满青苔的砖。老汉点头,说这砖在这儿摆了几十年,下雨都冲不动。
陈武撬起青砖,见底下压着堆蛇蜕,腥臭扑鼻。他用布包了砖,赶紧下山。
回到家,老汉把青砖敲碎,煮了锅水。水呈墨绿色,冒着泡,怪味比西厢房的还冲。
“这能喝?”陈武看着发怵。春燕却端起碗,闭着眼灌了下去,刚喝两口就吐了,吐出来的东西竟带着鳞片。
“有用!”老汉哭了。陈武让春燕歇着,自己去灶房生火,想再煮一锅。刚添柴,就见灶膛里掉出个东西,叮当作响。
捡起来一看,是个铜制的蛇形吊坠,眼睛处镶着绿宝石。陈武拿着吊坠去找老汉,老汉见了脸色大变。
“这是……前几年给春燕求的护身符,咋会在灶膛里?”老汉声音发颤,“当时在山神庙求的,说是能驱蛇。”
陈武想起红叶上的蛇,忽然明白:“这吊坠怕是被人动了手脚,引蛇来咬春燕。”他拿着吊坠往山神庙去,想问问庙祝。
山神庙破破烂烂,只有个瞎眼的老庙祝。听陈武说起吊坠,老庙祝叹了口气:“去年有个穿黑衫的人来过,给了我五两银子,让我把这吊坠换给求符的姑娘。”
“那人长啥样?”陈武追问。老庙祝说,那人左手缺根小指,说话带着外地口音。陈武心里有了数,谢过庙祝往回走。
路过村口,听见俩妇人闲聊,说邻村的李三,前阵子去老汉家借粮,被春燕骂了出来,气得直跺脚。
“那李三左手就缺根小指,”个妇人说,“听说他还托媒人去说亲,想娶春燕,被老汉轰走了。”陈武握紧拳头,转身往邻村去。
李三家在村尾,院墙堆着不少柴火。陈武翻墙进去,见李三正在磨把刀,嘴里嘟囔着:“老东西不识抬举,让你闺女烂死算了。”
“你为啥害春燕?”陈武大喝一声。李三吓了一跳,刀掉在地上:“你胡说啥?”陈武掏出蛇形吊坠:“这是你换的吧?”
李三脸白了,扑通跪下:“我就是想娶她,她不同意,我才……”他说那黑衫人是个游方道士,说只要让春燕中了蛇毒,就会乖乖嫁给他。
“道士还说,那青砖煮的水,喝多了会让人变成蛇!”李三哭着说,“我后悔了,可不敢说啊!”
陈武听得心惊,拽着李三往老汉家跑。春燕刚喝了第二碗青砖水,正抱着胳膊发抖,皮肤竟泛起了青鳞。
“别喝了!”陈武打掉碗。老汉愣住,陈武把李三的话一说,老汉气得浑身发抖,抄起扁担就要打。
“先救春燕!”陈武拦住他,问李三那道士有没有说解药。李三说道士留了包药粉,说要是后悔,就用雄黄和艾草煮水洗澡。
陈武赶紧让老汉煮雄黄艾草水,自己去捆李三。春燕泡在药水里,青鳞渐渐退了,只是还在发抖。
折腾到后半夜,春燕总算睡着了。陈武守在门口,听见老汉在屋里哭,说对不起闺女。
天亮时,官府来人把李三抓走了。原来陈武昨晚让人去报了官,说有人蓄意害人。
春燕醒了,能吃下东西了,头发也不怎么掉了。她走到陈武面前,红着脸说谢谢。陈武挠挠头,说都是应该的。
他收拾担子要走,老汉非要留他多住几日。“你是我家的救命恩人,得让我好好谢你。”老汉杀了只鸡,炖了锅汤。
吃饭时,春燕给陈武夹菜,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,俩人都红了脸。老汉看在眼里,捋着胡子笑。
陈武在老汉家住了五日,每日帮着挑水劈柴,春燕就跟在他身后,递块毛巾,送碗茶水,倒也自在。
第六日,陈武说要去收山货了。老汉拉住他,说想把春燕许配给他。陈武愣了,春燕低下头,耳朵红得像樱桃。
“我……我就是个货郎,配不上春燕。”陈武结巴了。春燕忽然抬头:“我愿意。”
陈武心里甜滋滋的,答应等收完这趟山货,就来提亲。他挑着担子走时,春燕送他到山口,塞给他个布包,是双纳好的布鞋。
“路上小心。”春燕声音细如蚊吟。陈武点点头,走了老远回头看,她还站在那儿,像株细细的柳树。
半年后,陈武用攒的钱在洛阳城开了家杂货铺,风风光光把春燕娶了过来。老汉也搬进城,帮着照看铺子。
成亲那天,有人问陈武,当初为啥非要留下。陈武喝了口酒,说那怪味里,闻着有股子不甘,像有啥冤屈没处说。
“也是巧了,”他笑着说,“若不是我脸皮厚,怕是春燕早就……”春燕在旁掐了他一把,不让他说不吉利的话。
后来,那蛇形吊坠被陈武扔进了洛河。有人说,夜里看见吊坠在水里发光,引着一群蛇往上游去了。
老汉常跟街坊说,陈武是文曲星下凡,专门来救他们家的。陈武听了,总笑着摆手,说自己就是个爱管闲事的货郎。
春燕给陈武生了个大胖小子,眉眼像陈武,性子像春燕,虎头虎脑的。满月那天,李三托狱卒捎来块玉佩,说是赔罪。
陈武没收,让狱卒还回去了。“过去的事,就让它过去吧。”他抱着儿子,春燕靠在他肩上,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。
杂货铺的生意越来越好,陈武雇了两个伙计,自己倒清闲了,常带着春燕去逛庙会。有人问他,还走南闯北收山货吗?
陈武摇摇头:“哪儿也不去了,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,比啥都强。”春燕听了,笑得眉眼弯弯。
伏牛山的那处宅院,老汉让亲戚照看着,说是留个念想。每年深秋,陈武都会带着春燕回去看看,给那青砖烧炷香。
有人说,那青砖底下的蛇蜕,其实是山神的鳞片,专门等着心善的人来取。陈武听了,只是笑笑——他信善恶有报,更信缘分天定。
就像他迷了路,恰好撞见那处宅院;就像他闻着怪味,偏要留下来看看。这世上的事,说不清道不明,却自有它的道理。
货郎走南闯北,见多了人心险恶,也见多了知恩图报。他常对儿子说,做人别太计较,多走一步,多问一句,说不定就能帮到别人,也帮了自己。
儿子似懂非懂,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。后来,这孩子成了洛阳城里有名的郎中,专治疑难杂症,救人无数。
人们都说,这是陈家积的德。只有陈武知道,那不过是当年,他闻着怪味,厚着脸皮留下来,结下的一段善缘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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